排球女将 日语 沈阳北陵公园友谊林内的一衣带水雕塑：两国文化的交融

北陵公园友谊林内的雕塑作品《一线水》。摄影：杨述

北陵公园有一片友谊林，密林深处矗立着一尊犹如洛水女神出水面般优雅的花岗岩雕塑，雕塑表现的是中日两国少女手拉手拥抱在一起，望向远方的场景。艺术家用朴素、精炼的笔法刻画了两国少女的发型、服饰、配饰等诸多细节，并将两国文化的代表性符号融入坚硬的石材之中，让人深刻体会到《一带水》的寓意。这座雕塑已久隐于密林之中，底座背面标注的年份为1985年。

索莫兄弟在北京马拉松赛上冲刺的场景。图片来源/-edge.jp

1985年10月的一个星期天早上，我们全家坐在12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前看北京马拉松。这种比赛比学校运动会的50米、100米比赛慢多了，很长时间没有冲刺，就跑到外面玩。外面也有很多小孩子，他们和我一样坐不住。

“谁先来的？”

“不是中国队，是日本队。”

“是一对。”

“孟孟，宗茂。”

看着他们聊着聊着，我觉得很有意思，没再伸长脖子听别人胡说，决定回家继续看。原来是一对日本双胞胎兄弟，戴着墨镜，梳着大背头，头发蓬松飘逸，跟Leo爸爸很像。两人跑了一个多小时，看上去那么轻松，一点也不觉得累。我再也坐不住了，孩子们开始互相拜访，看着各家各户，互相聊天，谈论的都是宗猛和宗茂。

冲刺时间到了，走廊里突然空无一人。大家回家后都盯着电视看，看兄弟俩谁先冲过终点线。在我看来，他们应该是同时冲过终点线的，细微的差距可以忽略不计。但真正跑过终点线的同学却不高兴，还很得意地把自己和其他人比较，“那时候，连一个肘子都很难分出高低，生气的时候就互相打架……”

那场马拉松，冠军在我们眼里就像一个人——苏门和苏门。爸爸开始鼓励我练跑步，早早地带我去做晨练。学校里很多同学也加入了长跑队，他们的家长都说：“你看苏门和苏门。”

女排队员剧照 图片来源/

当时，日本有一部非常火的电视剧——《排球少女》。小鹿淳子的流星追逐月亮，晴空中的霹雳……太神奇了，我们每晚都兴奋不已。于是排球在大院里流行起来。晚饭后，大人和孩子在晾衣绳上玩耍，玩得不亦乐乎。但那时我们买不起真正的排球，就用气球或塑料球给孩子们玩。

一个周末，我放学回家，发现我们楼里热闹非凡。大人们大汗淋漓，拖地、擦窗户、扫天花板。小年期间，我也没见过他们这么勤快。得知晓波家要来外宾，楼道组长接到上级指示，要做好接待工作。环境卫生最重要，不能让外国朋友笑话我们。从此，我再也见不到晓波家了。他们成了遥不可及的梦。

周日一大早排球女将 日语，大家就来到院子里等候外宾。楼道组长突然发现一个问题，院子里停放的自行车歪歪扭扭，乱七八糟。他立即叫来各家各户的男人重新摆放。不一会儿，自行车就整齐地摆放在窗户下面了。乍一看还真有点奇怪！组长很满意，跟大家开玩笑说：“日本人开汽车，我们还骑自行车呢，要是不摆整齐，会被人笑话的。”

一辆载着外宾的白色上海轿车停在院子里，车上走下来一位戴着帽子的老人，他看上去和院子里的老人没什么不同，只是脸色很白。老人在很多人的簇拥下走进楼道，我们这些小孩子根本没机会靠近看他。此时的晓波也成了明星，他可能要代表家人给日本客人送礼物，想跟他搭话，有点困难。

接待团结束后，我才逐渐了解了事情的始末。抗战胜利后，晓波的爷爷收养了一个日本小孩，小孩长大后找到亲人回国。改革开放后，中日关系日益密切，民间交流也更加频繁。这名日本人通过民政部门找到了晓波的家庭住址，来到中国寻亲报恩。

我们不关心什么恋爱，我们只关心小波家添置了什么日本货，小波妈妈穿的衣服很时髦，小波说他还有一台单卡录音机，但是不敢拿出来给我们玩。

日产蓝鸟在 80 年代的沈阳并不常见。图片来源：汽车之家

说起日本货，我们的最好了。我舅舅给一个建筑公司的领导开车。那个时候公司生意很好，沈阳到处都是工程，他们包不住。领导的车从北京吉普换成了日本的豪车。那天我舅舅开车进大院的时候，大院里的人都惊呆了。大院里最豪华的车是上海轿车。我爸爸单位的领导从来没有坐过这么豪华的车！

闪闪发亮的豪车停在院子中央，我抱着腰当起了车子的看守。以前，舅舅从来不锁北京吉普的车门，院子里的好朋友随便上车排球女将 日语，我坐在驾驶座上控制方向盘，他们在后座按喇叭，威风凛凛。这次不行了，因为车窗是自动升降的，坏了也没办法修排球女将 日语，不能随便上车，连碰都要经过我的同意。有个小孩调皮，非要用脏手去碰，我生气了，打了他一巴掌。他哭着找他爸爸。他爸爸出来找我爸爸，我爸爸又打了我一巴掌。

转眼间，小学就要毕业了。我们这边初中有三个选择，也是三个年级。我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，跟父母说我选初中是绰绰有余的。邻居家的一个大姐就读于那所学校，她说这所学校不错，是当年日本人修建的，叫葵小学。每年日本校友回来探望，给学校送很多礼物，每个学生可以得到一只黑色和一只红色的碳素笔。这种碳素笔在中街和太原街是卖不出去的。于是，我安心地在志愿表上填上了它的名字。结果分数出来的时候，刚好够上一年级。家里人很无奈，只能安慰自己：宁做鸡头，不做凤尾。

不出所料，我在新学校被分到了一个重点班，而重点班的特权之一就是可以学习日语。当时大家都在学英语，学日语很不情愿，但有传言说因为和日本友好交流，专门开设了日语班。于是，我又安慰自己：学日语以后有机会去日本，至少比学俄语幸运多了。

铁壁阿童木绘本封面 图片来源/yahoo.jp

80年代，我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中学，《新闻联播》听不懂，也没有《人民日报》可读。中日两国究竟好到什么程度？领导人有没有拥抱？日本人为我国建设投入了多少钱？这些都与我无关。只是那个童年特别美好，因为有《铁壁阿童木》《森林大帝》《贤者一辉》《龙子太郎》《尼尔斯历险记》《千里寻母记》《狗笛》《花仙子》陪伴。成年人也在《血缘》《座三四郎》《阿信》《玫瑰海峡》的悲欢离合中度过忙碌而枯燥的日子。虽然隔着一块没有色彩的模糊屏幕，但这些节目承载着你我身边的七情六欲，把两国的气质紧紧凝聚在一起。 那种感觉就像雕塑作品《一线水》想要传达的，艺术家用斧头在石头上为我们写下了，没有任何公告、社论、声明。

《一线水》雕塑摄影/杨述

在中日关系日趋紧张的今天，长大成人的我们，重新审视这座雕塑，回首那段蜜月时光，会有很多复杂的情感要表达给新一代。因为我们这一代人有《地雷战》、《地道战》、《小兵张嘎》等文学艺术理论基础，所以我们不像前辈那样对日本侵略者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，但对愚蠢的鬼子却有几分同情。我们更愿意把这种独特的情感传递给活跃在网络和现实中的一代人，以更现实的价值去支持中日两国的未来。

侵略与杀戮已成为历史，爱情与亲情的蜜月期再也无法重演。这几十年，中日两国发展迅速，很难猜出各自的心思。下一次携手，又会是怎样的局面，只有具有当代艺术修养的雕塑家才能判断和衡量。